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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食靖苏,偶食杂粮,业余码字,圈地自萌,合者勾搭,不合勿扰。

【诚台AU】终身误(12)

现代AU,开篇时间坐标2007年,时代不架空城市架空,人物不会OOC的。自作聪明的小少爷vs虚张声势的阿诚哥。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有甜有虐哒~

大噶不要担心,阿诚哥内心的小火花从来没熄灭过,接着给台花花加油ヾ(◍°∇°◍)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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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明诚在公司的渗透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梁仲春对明诚接近他的动机不疑有他,再加上明楼有意唱白脸,让梁仲春也有心想要抓住明家二公子这个助力,两人一来二去关系日笃。

在公司的每一分钟都过得谨慎聪明,可是每天一下班,车子一从车库开出来,明诚的脑袋就乱成一锅粥,心情就逐渐转为沉重,每接近家里一分就越重一分,就像是在心里架起一杆秤,秤盘上栓着的是那个要命的小祖宗,而秤杆的这一头沉甸甸地压着明楼的那些话。其实不需要明楼讲明,那本就是这些年来明诚悬在头顶的一道符咒,从十五岁那一年的噩梦开始就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明台的感冒拖了六七天还没好,大部分时间就赖在床上,拖着鼻涕窝捧着个笔记本电脑写电影脚本。明镜推掉了许多应酬,这些天一直在家照顾他,一会儿来送热水一会儿来测体温,七天之后明台好歹是明显好转了,她才稍微松了口气。

小少爷的精神恢复过来,多动症也跟着恢复,要不是明镜勒令他继续与床为伴他又要忍不住到处乱跑。其实明台心里倒是很乐意每天听着大姐嘀嘀咕咕地念叨,看她屋里屋外地忙活。这些年在美国终于享受到了小时候天天渴望的自由,却发现自由是个相对的概念,如果身后没有拴着你的家,家里没有拴着你的人,那也谈不上自由,不过是流浪罢了。

明台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自我陶醉了一番,决定给他的纪录片取名《流浪记》。这一天正准备跟大姐征求一下意见,话还没来得及说,却意外地在明镜口中听到了一个大新闻——赵家突发大火,半个别墅都被烧了。而更加令他意外的是明镜的态度。

“大姐,你说‘不是意外’是什么意思?”

明镜像是怕被人偷听一般,凑过来讲道:“我跟你讲哦,我看那个赵岐山的表情,根本就是在说谎,什么烟头乱丢肯定胡扯的嘛,肯定是有人纵火。”

“这么说,赵岐山是有仇家?”

明镜帮明台把被子又掖了几下。“按理说应该不会啊,他们同德福利院口碑那么好的……唉,不过他做过几年官,又从商那么久,这种人呀有几个仇家也不意外。听说只是车库和花园起火,你说说,他们家车库和花园离那么远,不可能是连着烧起来的嘛,肯定是有人故意的。”

明台看明镜名侦探般的表情,揶揄道:“姐,我说咱们好歹跟同德也是一家人了,你怎么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还在这儿推理呢。”

明镜瞪了他一眼。“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就算整个别墅都烧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啦,反正他们家人都好好的。哎,说起来,你说那个赵奇奇跟明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啊?”明台开启装糊涂模式,“他们都订婚了,还能怎么回事啊……”

“不对,我看着不对……”明镜的推理表情又浮现出来了,“总觉得他们不像情侣,没有一点黏黏糊糊的意思,不过呢,阿诚前阵子倒是春光满面的,看着像是在恋爱中,但这几天又不对了……唉,我也搞不清楚了。喂,你肯定知道内情对不对?跟大姐说说啊。”

明台赶紧往坑外跳,“我能知道什么啊?阿诚哥那么大的人了,谈个恋爱难道还会跟我聊细节呀?”说到这里又煞有介事地抬起脑袋,往明镜跟前凑了凑。“大姐,不过呢,我觉得赵奇奇她配不上阿诚哥,你看他们赵家还这么危险,不知道惹上了什么事,万一阿诚哥被连累了怎么办?要不然我想点办法,把他们搅黄了你看怎么样?”

明镜立马拧起了眉毛,“胡说什么呢?”

“哎哟你就承认吧大姐,你也不喜欢她是不是?”明台拽了拽明镜的衣袖,拽得她没了脾气,心道大姐你就依了吧,反正我已经提前完成任务了。明镜此刻则心想这小祖宗还真的是鬼灵精,什么都看得透透的。

“唉,就是觉得那个赵小姐跟你大嫂有点像,都太能干了……不过我可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啊,你大姐没那么老套。”

“那是,大姐才不是主张什么三从四德,大姐你自己才是最能干的,但她们跟你那根本就没法比,性情和心地就不一样!”明台拍马屁拍得驾轻就熟,字字都把明镜说得万分熨帖,笑容又深了几层。“这话倒是说对了,我怎么看赵小姐都觉得她那个人太会逢场作戏,不光是对外面,对亲近的人也一样,阿诚心实,重感情,这样的女孩子早晚会让他吃亏的。”

明台鼓着嘴唇频频点头,然后又嘻嘻嘻地往前凑了凑。

“大姐,咱们可得好好帮阿诚哥选个人,你别看他总那么严肃,其实很闷骚的,所以呢,这个人一定得聪明,能天天哄他开心,还得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开心。你别看他像头倔牛一样,其实很容易受伤,所以呢,这个人还得很单纯,能一心一意对他。当然长相也不能差,起码也得是肤白貌美人见人爱,大姐你说是吧?嘿嘿嘿。”

见明镜泄气般地一笑,明台就知道自己又得逞了,“大姐,阿诚哥的终身大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就按照这个标准,一定给咱家找个特别好的,找个你特别喜欢的,你看好不好?”

“你呀!”明镜戳了戳明台的额头。“自己的事还没谱呢,先替别人操起心来了。你说你喜欢的那个人,怎么样啦?跟大姐说说嘛。”

“唉。”明台泄气地往双层靠枕上一靠,撇着嘴说 :“别提了,前几天又被人家拒绝了。”

明镜白了他一眼,“这你就打退堂鼓啦?还是不是我养大的?一点挫折都受不了,说的那么好,我看这次你也没认真。”

“谁说我不认真了?谁说我打退堂鼓了?”明台的撇嘴改成了噘嘴。“这……这叫好事多磨,我明台看上的人哪有那么好追的了?我这不是还在努力嘛……”

“行啦行啦,我也不听你在这儿耍嘴皮子了。明台啊,你这个年纪我知道,就喜欢那些啊性感的,漂亮的,你别怪我传统,我跟你说啊,什么激情啊都会过去的,归根到底要找个知冷知热又知心,能跟你同甘共苦的人,这才是一辈子的伴侣,知道吗?”

明台认真地点了点头,发自心底地笑了笑,笑容里充满了自信。“放心吧大姐,一定的。”


这一天明诚加班,回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约摸着明台已经睡觉,便轻手轻脚地过去推门,想看看他是不是又乱踹被子,门一开却迎上了明台的一双笑眼,他正捧着电脑靠在床头,灰色纯棉缎纹的薄被胡乱地裹在身上,头发乱得像个小鸟窝。

“你回来啦阿诚哥。”

明诚那些像是被秤砣吊着的神经在见到明台的一瞬间绷断,线头在身体里纵横地缠着。

这几天明台跟明诚共处一室的时候总是别扭得很,明诚又总是躲闪他,明台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可不想给明诚关门说晚安的空隙。

“那个……阿诚哥,我想吃黄桃罐头,阿香买了好多,在冰箱里,你帮我拿一个呗。”

明台感冒时的鼻音奶声奶气,听得明诚的一颗心又酸又软。

去厨房拿出黄桃罐头,打开,用勺子盛进明台专用的绿玉色小瓷碗里,端上楼去,递到明台手边,这一套流程明诚做得轻车熟路。

“你不喂我啊?”明台不接,反倒噘嘴抱怨。

“你贵庚了啊?喂什么喂?”明诚佯怒地瞪了他一眼。

“你不是说我在你面前可以任性一辈子么?我现在才多大啊,离一辈子远着呢,这就不耐烦了啊?那我以后可怎么办?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明台连珠炮式地撒娇,鼻音听起来相当无辜。

明诚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无奈脸,只得接过碗,挽了挽西装袖子,坐到床沿上去,一勺一勺地喂给小少爷吃。为了不让气氛太暧昧,赶忙捡了点正经的话题来聊,问了问明台他那部纪录片的进展。明台倒也没想扭捏作态,一边大大方方地吃着,一边给明诚看笔记本上的文档,上面已经罗列好了计划拍摄的各项素材,包括镜头、景别、时长等等信息,需要有采访对象的还有额外标注,分条缕析,清清楚楚。

其实明台早就不需要自己操心的,明诚一边看一边想着。不管是学业还是生活,他其实聪明得很,独立得很。人人都说明家小少爷骄纵任性,其实明诚知道,明台只是心里住着个不敢长大的孩子,他是想用骄纵任性来不断地确认自己在被宠爱着,才能弥合掉从小失去双亲的创痛。而他内心的不安全感又永远没法尽除,所以随着年龄增长,会自觉地不断去缩小那个可容他娇纵任性的圈圈,好像怕万一过火,真的就没有人再去宠爱他了。

明诚知道经过这三年,他又把那个圈圈缩小了一层,他知道自己今天不管说什么,小少爷都不会大发脾气一走了之的,但他还是小心地拿捏着措辞,生怕哪一个字硌疼他。

“明台,我们能不能……试着回到以前那样?至少试一试好不好?”明诚微微垂下眼睛,不想直视他。“既然我们都坦诚地聊过了,你就别再跟我赌气了,也别跟自己闹别扭,以后的日子还长呢。我已经想好了,过段时间我就搬出去……”

明诚有些说不下去,手中的汤勺停在了碗里。“就像你说的,一辈子守在你身边,对你我都很残忍,也许分开是个办法……现在就适应适应吧。不光是你需要适应没有我的生活,我也……”

明诚的话就这么停住,慢慢凝固在空气中。

明台呆凝住了,静默了许久,然后又像忽然解冻了一样,抢过明诚手里的绿玉色小碗,一边吃一边说:“阿诚哥,我本来还想晚几天再跟你讲的,我这片子素材需求量比较大,不能只在国内拍,同德在泰国迁莱还有一家合作机构,也是泰北有名的儿童福利院,我过几天需要去那里拍摄,估计要待上几个月,你还是先别搬走了,留在家里陪大姐吧。”

“什么?……”

“嗯,我机票都订好了,很快就要动身了。”勺子碰撞瓷碗的声音跟明台的鼻音掺杂在一起,叮咚得很好听。明台说得那么自然,连自己都佩服自己,好像这真的是计划已久的事,而不是他吓坏了逼急了编出来的。

“明台,你是不是……”

“喂,阿诚哥,你不是说了吗,我肚子里有多少弯弯绕你都知道,那就不用说出来了。”明台吃完了最后一口,笑着打断他。“行,我答应你,试着回到以前,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搬走,起码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

明诚笑得有些苦涩,想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好,这样也好。二月初就过年了,早点回来。”

明台见明诚准备起身离开,心里不知怎地慌得不行,赶忙又找话题绊住他。

“我还想求你一件事。”

“嗯,你说。”

“把那幅画送我呗,我想带在身边。”

明诚不用问就知道明台指的是什么,他第一天回国就撞见的那副肖像画,现在就躺在自己卧室里,撤展之后他就没再动过,像是想要销赃一样拿泡沫层层裹着放在书柜上方。

“好,我去给你拿过来。”

明诚刚起身又被一把扯住了。“不着急,走之前给我就行。你先别走,还有……”

“说吧,还想要什么?”明诚笑了笑。

明台搜肠刮肚地想着别的话题,但脑袋里却越来越空,空到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期盼,只剩下了他肺肠里最真实的渴求。

明诚见他久久没说话,询问式地“嗯?”了一声,可话音还没落定,就看见明台眼睛里波光微动,接着倾身过来,轻轻地在他嘴唇上落下一个吻。

只是一个啄吻而已,那么柔软温热的一个触碰,却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明诚头上。他呆呆地看了看笑得很调皮的明台,呆呆地说了晚安,呆呆地走回了房间,呆呆地坐了好久,呆呆地,而又固执地想把这个吻锁在外面,不让它的余波蔓延进身体里。可是抗争了很久之后,还是忍不住舔了舔有些湿润的嘴唇。

一丝淡淡的黄桃罐头甜味粘上了舌尖,闯进了口腔里,明明是熟悉的味道,此刻却旖旎得如金风玉露,轰地一下荡漾开来。就像是千里之堤瞬间崩塌,明诚再也没有防御的力气,只能任由这一吻的余味闯进肺腑,又在他脑袋里炸出一个个响雷。


这一晚明诚睡得很不踏实,他跌进了一个又一个绮梦之中,燥热难耐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可即便在梦里把明台裹在自己胸前,吻得他微微颤抖的时候,他还在逼迫自己醒来和再也不想醒来之间抗衡着。后半夜再睡不着,明诚去冲了一个凉水澡,身下的热度渐渐冷却之后,他回想起明台那一晚说过的话,发现其实他才是对的。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哥哥,他说要以哥哥的身份宠他一辈子,不过就是自欺欺人一辈子。明台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他要试一试“回到以前”,是不是因为他比自己更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必然失败的试验。

又或者……明诚忽然嘲笑起自己,又或者是他自己忘了,“以前”两个字,也不过是他们相爱的某一站而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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