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

【凯歌】白首如旧（生贺小甜饼）

过生日怎么能没有小甜饼呢😜
祝亲爱的歌宝宝生日快乐，平安喜乐，愿岁月不辜负你的好，能给你最大的幸福😘
——————

1.

王凯第一次发现胡歌有白发是在一个温暖的午后。《伪装者》的片场那天异常热闹，灯光摄影化妆场记导演再加上宣传组满满地围了一屋子，笑笑闹闹的声音让灰尘都跟着躁动起来。

那天的灯光并没有很刺眼，可王凯清楚地记得胡歌的眼睛格外发亮，在入戏的时候燃着愤怒的小火苗，在NG之后又马上变成了一汪欢快的泉水。他忘了走过几次戏，只记得最后这个忘了台词满嘴“突突突突”的家伙终于被自己打败，一下子塌进他怀里，撞出了他一连串的盒盒盒盒盒盒。

就是那个瞬间里，他瞥见他头顶的旋涡中埋着一根白发，有些突兀地随着他的动作颤动着，那种突兀，就像一株毛茸茸的蒲公英忽然落进了他心里，转眼就被湮没，不痛不痒，不冷不热，不悲不喜。

唯有可亲可爱。

一根白头发都觉得可爱，你可真是栽在这人手里了。

王凯搂着怀里的人，在乱七八糟的环境里，在更加乱七八糟的内心OS中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笑声里掺进了几分甜蜜的无奈。怎么会不无奈呢？他不曾想过会有一个这样的恋人，他不曾想到会遇上一个胡歌，打破他关于爱情的所有预想，再帮他重塑了爱情的形状。


“老胡，你有根白头发。”

下了戏回到休息间，胡歌刚刚换完衣服卸完妆王凯就凑了过去。

“哦？”胡歌还没来得及梳的头发被他自己揉了几下，变得更乱了。“哦，好像前几年就有了，时不时冒出来几根。”

他往梳妆镜前凑了凑，扒拉着几绺头发仔细瞧着。“在哪儿啊？”

“你看不见，我帮你拔了吧。”镜子里反射出王凯的一双眼，笑意温存。

“不要！”胡歌忽然捂住了脑袋，转头看着他。“拔一根长十根啊阿诚哥~”

最后三个字被他抻得软绵绵。

王凯抿嘴笑起来，环顾四下无人，俯身在他微微噘起的嘴上啄了一口。

“好，不拔不拔，小少爷说了算。”


2.

胡歌第一次让王凯给他拔白发是在王凯37岁生日的时候，那是他们第一次把王妈妈请到家里来庆生。

前一天胡歌一直忙到凌晨两点还在打扫个不停，一早醒了又开始抱怨熬出了黑眼圈，对着镜子鼓捣了半天，最后耷拉着眉毛回到卧室，蹭到王凯身边坐下了。

“凯哥，我有白头发。”

王凯还窝在被子里睡懒觉，眼皮都没抬起来，伸出大手摸索了几下，摸到胡歌的胳膊用力一扯，驾轻就熟地把人扯得一个侧躺，直接躺进了自己怀里。

“不是早就有么。”他揉了揉胡歌的头毛，又在头顶旋涡的地方亲了一口。“有就有呗，怕啥？”

胡歌猛地一抬头，脑袋瓜一下子撞到了王凯的下巴，咔嘣一响简直带着回音，俩人都疼得哇哇乱叫，互相怼来怼去又咬又踹地在被窝里滚了三分钟才作罢，最后还是以王凯反剪胡歌双手骑在他屁股上的胜利姿势告终。

“凯哥我错了，啊啊啊，你快下来吧，咱干点正事行不？”

王凯明显把正事两个字想得不那么正，凑到他耳边嘿嘿一笑：“你说说想怎么干啊？”

“帮我拔拔白头发嘛~”

“啥？”

“来嘛来嘛~”

这上海话软糯得王凯骨头都酥了，凑上去又亲又咬了好几口才开始办正事。

在胡歌的鸟窝发型上扒拉来扒拉去，王凯发现几年过去，胡歌的确是多出了好多白发，可他挑挑拣拣了老半天，最终还是不忍心下手。

“干吗非要拔啊？”

“这不要见咱妈么，她要是嫌我老怎么办……”胡歌嘟嘟囔囔。

“盒盒盒盒，傻不傻呀，你再老也比我年轻33天呢。”

“那能一样么？你在她眼里永远是孩子。”

“怎么就不一样？你在我眼里也永远是孩子。”

王凯又在胡歌头顶的旋涡上吧唧一口，不容反驳地下了结论：“拔一根长十根啊笨蛋，听我的，不拔了。”

“哦。”胡歌皱着鼻子抿嘴傻笑起来。着实还是那个孩子。


3.

王凯第一次帮胡歌染头发是在他们40周年纪念日那天。新西兰的阳光很和煦，照在院子里的一排郁金香上，照在郁金香旁的藤椅上，照在藤椅里胡歌的身上，手上，头发上，照得他微微闭上了眼，那温度惬意得像是爱人的一个拥抱。

而他的爱人这会儿没空理他，他正在洗手间外面的小桌旁一边看着说明书一边调配着染发膏，卡在鼻梁上的花镜总往下滑，时不时还要用手背推一下。

虽然两个人在三十周年的时候就说岁数这么大了，以后都不要再过这唧唧歪歪的纪念日了，但胡歌心里还是偷偷记得，他以为王凯也记得，便特意早早爬起来给他煮了他最爱吃的面，可这人到现在却没有任何表示，搞得他暗自不爽。


“干吗啊？”

胡歌被王凯强行从舒适的藤椅上弄下来，满脸糊涂。等到王凯把他推到穿衣镜前，给他放了个小圆凳，又帮他围上了一次性围兜，胡歌更加糊涂了。

“你要喂我吃饭么……我还没老到生活不能自理呢……”

“吃什么吃，就知道吃，我给你染头发。你昨天不是说又有黑又有白的不好看么。”

“哦……”胡歌乖乖听话闭上了嘴，任凭王凯拿着小刷子在自己发丛里翻弄着。

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胡歌总觉得这画面有些似曾相识，像是脑海里突然掉进一张过去的照片，短暂地错乱了时间空间。胡歌忽然忘了自己是怎么爱上他的，其实也并没有具体的哪一天，哪一分，哪一刻，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觉自己喜欢看着他，看他笑起来时肆无忌惮，看他站起来时挺拔如松，看他读剧本时一丝不苟，看他望向自己时似水温柔……就这样看着看着，便再也挪不动视线，挪不动脚。

于是也就不动了，就这么赖在他身边半辈子。


那把刷子对于王凯的手来说实在太小了些，他仔仔细细地把一绺绺头发铺到手心里，再仔仔细细地拿着小刷子刷透，又要防着不刷到头皮上，费力地弓着背，眉头都皱了起来。

染完之后王凯又把人领到浴室，举着花洒帮他洗头，洗完擦干吹干还梳了梳，鼓捣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大功告成，等到俩人又回到镜子前欣赏劳动成果，胡歌惊得一阵咳嗽。

“这什么情况啊……”

“咋啦，你不是说又黑又白的不好看么……”

“然后你就都染成白的？！”

胡大爷如今虽然不那么壮了，背也更驼了，但是燃烧起愤怒的小火苗时眼睛还是瓦亮瓦亮的，盯得王凯头皮一紧。“那个……对啊，我买的就是白的，哦，不，不是白的，人家售货员说了，这是今年流行色，最新款，叫沙滩白，特别时尚，特别减龄，盒盒，盒……”

胡大爷眯缝着眼睛盯着他，嘴都撇到一边去了。

王大爷嘿嘿了几声。他没说违心话，他真心觉得胡歌柔顺的白毛看起来依然可爱，就像他当年第一次发现的那根白发一样可爱。无关年龄，无关沧桑，只因为那是他的一部分。而眼前这个人，即便如今记性不好了，筋骨不好了，眼神不好了，就连上下楼梯时都要挽着他的胳膊借力了，可他永远是比他年轻33天的那个孩子。

“这是送你的四十周年礼物。”王凯揉了揉他的白头发。

“哦，原来你还记得啊。”胡歌紧绷的嘴角缓和下来，挂上了浅浅笑意，鱼尾纹偷偷地深了几度。“不过这算什么礼物啊？”

“这叫送你一个白头偕老。盒盒盒。”

胡歌看着王凯，忽然想起来自己是怎么爱上他的了，就是因为某一个时刻，他从这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句话：我想跟你白头偕老。

胡歌笑了，这次不是浅浅的，而是一直深到心里。

趁着王凯不经意，他给了他一个比新西兰的阳光更加和煦温柔的拥抱。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