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AU】无双（42）--繞-

正剧向。回到赤焰之案的五年后，靖苏在琅琊阁意外重聚，展开了一个不同走向的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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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飞流大闹宁国侯府之后，谢玉便暂时停止了对梅长苏和靖王的调查。一方面他是发觉自己严重低估了情势，这两人简直深不可测，身边的一个侍卫都武功盖世，还不知道有哪些没有亮出来的底牌；另一方面，他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没错，靖王与萧景琰互换身份这样的念头曾经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这两人有什么必要互换身份呢？如果是萧景琰已死，梅长苏想要冒充他来做个皇子倒也说得过去，可萧景琰既然没死，为什么不自己回来做靖王？若是梅长苏瞒着他鸠占鹊巢，所以靖王一怒之下也顶了他的宗主之名呢？那两个人见面一定是恨得牙痒痒，哪里来的这一派和谐融洽……

不知为何，自从那日梅长苏和萧景琰同时出现在自己眼前开始，谢玉就经常被噩梦惊醒。夜深人静辗转难眠之时，他左思右想，还是忍不住动了笔，给那个已经多年没有明面上交情的人写了一封信。

谢玉这边老实下来，梅长苏也终于得了些清净。京城里的热闹话题本来就多，这个死而复生的靖王很快也就没有那么多人议论了，来靖王府的人越发稀少，唯有誉王跑得最勤，今日送一箱摆件，明日带一捧典籍，种种借口不过就是想来进一步探听这个兄弟到底藏了谢玉和太子多少把柄。

腊月二十九这一天，誉王又是早早就到了，说是提前送些年货。梅长苏每次都耐心得很，这一天也是拥裘围炉地与他聊了一个时辰，才让这个皇子满意而归。梅长苏送到院门外对誉王拱手时，余光远远就瞥到街尾处露出了两个小小的骑马的身影，于是赶忙跟萧景桓说了几句告辞的话，便看着他上了车架走远了。

那边誉王的车乘刚刚在转角消失，这边萧景琰和穆霓凰的马就到了近前，梅长苏转过身来，面对誉王时那副僵硬的笑容终于消失不见，变成了由衷的欢喜，一双眼眸里盛满了春意。

虽然这三个人之间没有秘密，可在靖王府大门外还是要做足戏码，两人翻身下马，来到梅长苏面前一一见礼，还没等梅长苏把“请进”两个字说出来，萧景琰就有些责备地说：“天气这么凉，靖王殿下穿得这么单薄，怎么还出门迎客，快进去吧。”

梅长苏看了看萧景琰，哦了一声便转身带着客人们进去了，一直到了卧室外的小厅里，三个人才终于能好好地说话。

霓凰郡主看到方桌上还放着两杯茶，便问道：“方才门口的马车是誉王的吧？”

梅长苏向着炭火盆边靠了靠，点了点头：“是啊，他来得最勤快了，耐性还真的是极好，怪不得能跟太子周旋这么多年。”

“那兄长预备怎么用好誉王这把剑呢？现在你就要把谢玉的把柄交给他吗？”

霓凰郡主自从进京以来一直也没能跟梅长苏还有萧景琰一起详谈过，对他们将要展开的计划十分好奇，也想早点看清局势以便自己能在适当的时候出手帮忙。不过萧景琰好像不那么急切，霓凰问话的这会儿他只是耳朵里听着，眼睛在屋内扫了半圈，看到了被搁在桌角边的手炉，便一把拿了过来，熟练地打开炉盖，换了两小块红彤彤的新碳进去，熟练地将盖子盖好，又把那手炉塞进梅长苏手里。

“誉王这柄剑还要留着派大用场，不会那么早出鞘的。”梅长苏一边接了那手炉抱进怀里揣着，一边看着霓凰回答道。“他现在对琅琊阁的评语深信不疑，我也已经暗示他我将助他扳倒太子，只要让他明白我跟他站在一边他就安心了。而且扳倒太子的把柄说到底就是卓鼎风这个人证，眼下我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保护好卓家上下。”说到这里视线才落到了萧景琰脸上。

萧景琰答道：“放心，一切安妥。”

梅长苏点了点头，又问：“那卓青遥……”

萧景琰脸上略略掠过一丝愧疚，“我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我连夜就安排人将他送回天泉山庄了，谢玉的人没有得手。”

梅长苏便没说什么，又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交流得倒是畅快，只留穆霓凰一个人满脸困惑。

“你们……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啊？”

萧景琰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一个不明就里的局外之人，便对她解释道：“哦，那天泉山庄的卓鼎风五年前就觉察到谢玉怀疑他救了我一命，小殊曾经邀他到琅琊阁上一叙，当时他便与江左盟达成共识，但只是暗中结盟，互不干涉。如今靖王返京，卓鼎风料到谢玉定会杀他灭口，便已经彻底投靠了江左。此前少庄主卓青遥在金陵设擂，说是想立威扬名，其实都是在帮我完成计策罢了。”

穆霓凰听得瞠目结舌，不是惊异于谢玉与卓鼎风的这些勾当，而是惊异于萧景琰和林殊如今都是这般精于筹谋。的确，若是萧景琰直接设擂比武，他来京城的动机就显然值得怀疑，而且他又要以什么名头比武呢，若当时就报出梅长苏的名字，肯定不如与蒙挚大战几百回合之后再亮出身份来得更震动人心。

霓凰郡主这边在心里感叹着当年林殊哥哥口中的“笨水牛”如何令人刮目相看，那边梅长苏却趁着她发呆的空隙对萧景琰轻声挤出了一句：“那天走后不是让你不要经常来吗？”

“我这哪里是经常了？都已经六天了。”萧景琰的声音也压低着，但说得理直气壮。“再说了，我这不是带着霓凰一起来的吗？已经够小心了。”

萧景琰那日夜里一路护着梅长苏从谢府回到靖王府，看他睡得昏沉，实在不忍吵醒，便将他从马车上抱起，一直送回到卧室。见这个一向睡眠轻浅的人竟然没被弄醒，静静地在他怀里闭着眼睛，萧景琰心头阵阵发软，可毕竟这靖王府外眼线众多，实在不能久留。他好容易咬了咬牙才把梅长苏放到榻上准备离开，可刚放手就见那人瑟缩地一抖，眉头微微一皱，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抓了抓，像是被人硬生生扯走了暖融融的被子一般不情愿。萧景琰本就沉重的一双腿那是再也迈不动了，心里骂了一声去他的谨小慎微吧，便又折了回来，给火盆里加了些碳火，除了外衣，扯过被子把自己和梅长苏裹好，搂着他甜美地睡了一夜。

梅长苏那一晚睡得格外暖和安稳，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抬眼看见萧景琰正含笑望着他，着实吃了一惊。一边责备着他怎么可以如此胆大妄为，一边又任由萧景琰的手指摸着他的头发，刮着他的鼻梁，责备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无力……要不是远远听到晏大夫带着飞流一起过来送药的声音，梅长苏几乎又要融化在萧景琰火热的眼神里了，哪里还有力气告诉他以后不能经常来。

穆霓凰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我们三个围坐一圈，你们俩又何必压低声音说话，再低我也是听得见的好吗。

想到这里忍不住插言道：“你们若是想避嫌倒是没必要了，你们来京之前就有交情的事儿现在早就传开了。”

“怎么会这么快就……”萧景琰忍不住皱眉。

“萧景睿知道的事情多半过不了一天言豫津就会知道，言豫津知道的事情多半过不了一天半个京城都会知道。现在你这个梅宗主那可是京城中的大红人了，既是霓凰郡主的恩人，还是靖王殿下的旧友，又跟蒙大统领交好，我看你很快就能达到目的，被朝廷委以重任的。”

萧景琰在火盆边坐得发热，随意拿起梅长苏的茶杯喝了一口冷茶，淡淡笑道：“如此便好。”

自从萧景琰来向自己求助穆霓凰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女儿家的心思就是这么敏感，两个当事人的一举一动都松弛自然，自己浑然不觉有什么，但每一个细微之处都被这个郡主看在眼里，早就犯起了嘀咕。她看了看萧景琰，又看了看梅长苏，最后端详着萧景琰手中的茶杯，嘴角飘起笑意，盈盈说道：

“不如我给两位兄长出个主意吧，这个主意保管能加速梅宗主的进阶之路，甚至一跃千里。”

“什么主意？”萧景琰好奇地转过了头。

“我听说那北燕正欲与我大梁结亲，他们北境最大的番邦内有个貌美如花的郡主，正是适婚之龄，北燕也有意让她嫁过来，不如我去跟陛下提个建议，撮合撮合你们吧。”霓凰莞尔一笑。

萧景琰本是转脸看着霓凰，听完这话唰地回头看了一眼梅长苏，梅长苏心中咯噔一怔，但也不露声色，视线跟萧景琰微微一碰便向斜上方飘走了，仿佛在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萧景琰讪讪地笑道：“这恐怕不妥，虽然北燕不比我大梁国力昌盛，但那好歹也是人家的郡主，我现在的身份又不是亲贵显赫，哪里高攀得上。”

“正因为如此，所以皇帝才会很快地对你委以重任啊，此前遇到和亲的时候，陛下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女儿，不是也常常会破格提拔一些人，甚至收做义子义女都有可能，好让他们跟对方门当户对。这可是你进阶的最好机会。”霓凰郡主说得极其自然，眼里却藏了几分调笑之意，意味深长地看着萧景琰，等着看他如何作答。

萧景琰知道她说得合情合理，也看出她在故意为难自己。这边坐着一个郡主不怀好意，那边靠着一个小殊傲若冰霜，一时竟紧张起来，完全想不出敷衍之词，脸上的为难之色越来越重。

正纠结着，忽然听得梅长苏淡淡说道：“霓凰这个主意的确不错，不过若是真的与北燕郡主结亲，那说到底也是北燕的郡马，是靠着这层关系爬上高位，而不是凭着真本领踏进中枢。景琰想帮我共谋大事，不仅仅是有个职分地位就够了，而是要收服人心，震撼朝野，他又不是没有这个本事，何必要用这样的手段。”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方才听到霓凰说“陛下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女儿便会提拔别的人”时，萧景琰还没觉得异样，可是梅长苏却心头一疼。景琰才是如假包换的皇子，可是那个皇帝又何时疼爱过他，何时有过舍不得他，想想自己回京认亲时遭遇的凉薄对待，真是庆幸景琰不用亲眼看到这一切。

梅长苏胸口热流涌动，将那手炉在掌心里翻来翻去，语气虽然和缓，但略略掺了一丝傲气：“北燕郡主虽然地位尊贵，但听闻她只不过知书达理容颜美貌罢了，这样的女子又有什么特别。景琰如今执掌大梁第一大帮，也是大梁第一高手，要论江湖地位，品貌学识，去琅琊榜上看一看便知晓了，又能有几个比得上他，要论身份血脉，旁人不知，难道你我还不知吗？恐怕是北燕的郡主配不上他才是吧。”

霓凰被说得一愣，没有注意到梅长苏言辞中的义愤，哈哈一笑道，“哟，林殊哥哥，我不过是提个建议，不同意也就罢了，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啊。”

“我只是在分析形势。”梅长苏搓着怀中手炉，假装没有看到萧景琰抿着嘴忍着笑的样子。

“真的？只是分析形势？没有什么别的情由？”霓凰郡主的调皮劲儿上来了，一双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像是在逗弄两个小孩子一般。

萧景琰清了清嗓子，“哪里有什么别的情由，你听你林殊哥哥分析得多好，你就别惦记这件事了，我们自有我们的计划。”

霓凰眼看着梅长苏有些尴尬地起身倒茶，看他掩饰得也蛮辛苦，心想不急在一时，便懒懒地用手撑着地向后靠着。“哦？什么计划？说来我听听。”

萧景琰像是在回答霓凰，但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梅长苏。“明日便是除夕之夜了，我想……”

梅长苏看着他，接过了他没敢说出来的后半句话：“你想看看母亲是吗？”

萧景琰点了点头，但马上又说道：“我也知道明日家宴，宫中人多眼杂，并不是见母亲的好时机，可是……”

梅长苏怎能不懂每逢佳节倍思亲的道理，景琰回京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没见到静妃的面，心里怎能不急，而那个做母亲的，又不知多么希望能在除夕年节里与儿子得一晌团圆。

“我倒是有个主意。”梅长苏沉吟了一会儿，方才缓缓地把脑海中浮出的一套方案与萧景琰和穆霓凰细细说了一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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