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

主食靖苏,偶食杂粮,业余码字,圈地自萌,合者勾搭,不合勿扰。

【靖苏AU】无双(33)

正剧向。回到赤焰之案的五年后,靖苏在琅琊阁意外重聚,展开了一个不同走向的新故事~ 

上一章:无双(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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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领旨的当天,这道旨意也被拟成文书昭告天下。百姓欢天喜地奔走相告,靖王府里毁石碑拆牌位,礼部又安排了祭祀祝祷百官朝拜祠堂祭祖等一应仪典,等到梅长苏住进靖王府已经是半月之后的事情。幸好这里常常供百姓凭吊,才不至于太过冷落萧条,满眼望去纵然有风窗尘土,但一草一木却都是饱蘸回忆,惹人爱怜。


能住进靖王府中,对梅长苏来说是回京之后最令他快慰的事情,可等到真的踏上那层层石阶,他才发现这快慰之中夹带着多少痛楚。


天涯咫尺,睹物思人。你早就算好了这个计策何等艰辛,却忘了把这份折磨算进去。


梅长苏兀自苦笑了一声。


“飞流,那个纸灯不能动啊,你忘了这是宗主最宝贝的东西吗?”


飞流提着萧景琰送给梅长苏的那盏水牛灯在靖王府的回廊上房檐上飞来飞去,黎纲看得心惊胆战,赶忙在下面喊起来。


梅长苏此时却没有心思注意这些,任凭飞流继续提着纸灯乱跑,还听到他时不时还对黎纲挑衅着“来啊来啊,你抓得到我吗?”


梅长苏的嘴角微微翘起来,那好像也是他和景琰小时候常玩的游戏,他总是挑衅那个直肠子的笨水牛,把他溜得团团转。


已是农历十月,梅长苏早就披上了狐裘,他拖着缓慢的步子在这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徘徊着,背影萧然得如同一只孤帆。


这里的陈设几乎丝毫未变,回廊上的一根柱子上面有一道深深的划痕,那是他与景琰比剑时不小心伤到的。演武场里的一排箭靶早已落满灰尘,他还记得有一次自己非要站到靶心前面让景琰射他头顶的果子,说外面杂耍的都是这么练的,结果景琰却气呼呼地教训了他一通。拐到后花园里,这里没有雕梁画栋的亭台楼榭,最显眼的不过就一盘水一座假山,假山旁的石桌上,他不知跟景琰下过多少次棋,又耍过多少次无赖。


走回到前厅时,黎纲突然跑到他面前,提着那盏纸灯喘着粗气问道:“宗主,我好不容易抢回来了,这个挂到哪儿呀……你怎么了宗主?”


梅长苏的视线停在了厅中的一把朱弓上面,终于忍不住眼泛泪光。他别过头去,缓缓走到那把弓面前,轻轻用袖口擦拭着上面的灰尘。原来景琰一直替他留着。这把昔日陪他横扫千军,替他杀敌无数的长弓,现在也只能这样空悬壁上了。他离开的那些年里,想必景琰也时常这样对弓嗟叹吧。


“就挂到这把弓旁边吧。”他头也不回地对黎纲说道,忍住了几乎要滴落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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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梅长苏搬进靖王府的时候,真正的靖王殿下正准备搬离琅琊阁,只是这搬迁的过程有些激烈。


“景琰,景琰你别冲动啊!”蔺晨抬剑挡住了萧景琰劈下来的剑锋,没想到这人竟运上了十成功力,蔺晨赶忙提气运功,即便这样还是被剑气逼得一下子半跪在地上。


“疯了疯了,还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忘了你这条命是谁救的吗?现在我和我爹都命令你,不许走!”


“你让开!”萧景琰这时候还哪里听得住劝,转过手腕又是一刺。


蔺晨一边拆招一边说道:“景琰,你听我说,长苏他如此安排也是万不得已,他只是去京城探探虚实,一时半会不会轻举妄动的。”


萧景琰听闻此话更是怒火攻心,手下的剑招也是越发蛮横。“时至今日你还瞒我?!皇帝的敕令都已经昭告天下了,怎么会凭空出现一个靖王?一定是小殊!”


蔺晨半攻半守地抵挡着萧景琰的进攻,“怎么就一定是他呢?也许是什么居心叵测之人冒充你想过过当皇子的瘾呢。”


“不可能!你以为父皇那么好骗吗?这世上除了小殊之外没有人能蒙混过去!”说完又是一劈,蔺晨闪身躲开,剑气伤得他身后的柳树都微微一颤,但颤抖得更厉害的是萧景琰。


“你早就知道,你们早就在筹谋了……只有我,只有我不知道!什么此心不改,什么同甘共苦,他竟然就这样走了……他凭什么替我做决定?!”萧景琰气急败坏地抬身就往院外冲去,蔺晨赶忙又上前阻拦。


“萧景琰!你冷静点!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你现在贸然前去只会给长苏带来杀身之祸!”


萧景琰又对蔺晨刺出几剑,愤愤地吼着:“你……你们怎能允许他行这样的计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蔺晨的剑法与萧景琰不相上下,可是这时萧景琰正在气头上,招招都凌厉得很,蔺晨只能艰难应付,可比剑招更难应付的是他的质问。原本梅长苏交代了蔺晨种种说辞,教他如何才能劝得住萧景琰,可是此刻蔺晨却把那些抛到了脑后,他的谎话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剑锋相撞的清脆声响夹杂在两个人的吵嚷声里面,萧景琰的每一声控诉都像是受伤的野兽在低沉地咆哮。


蔺晨突然回转身跳出战圈,将剑一收,萧景琰差点来不及收手,剑锋蹭着蔺晨的肩头划过,他赶忙调转方向才没有伤到他。


蔺晨看向萧景琰说道:“意味着什么?你想知道?好,我告诉你,这意味着他梅长苏必死无疑,他原本是谋逆,现在是欺君,外有明枪暗箭,内有陈年旧疾,每一条都足以让他丧命,现在就看他最终会是怎样的死法了。”


“蔺晨!!”萧景琰怒目圆睁,扔了剑一把扯住了蔺晨的领口。


“怎么?你不就是想听我说实话吗?现在我说了,你还预备怎样?”


实话。的确是实话。萧景琰又何尝不是心知肚明。他充满怒气的双眸一下子噙满了泪水,慢慢柔软下来。


“小殊……他好狠的心……”萧景琰哽咽起来,急忙放开了蔺晨的领口,别过脸去。


蔺晨拍了拍他的肩。“景琰,他的性情你最了解,他对你固然狠心,可是对自己更加残忍。他要走的这条路,注定孤苦,可没人拦得住他,事已至此,你就接受现实吧,他费尽心思为你谋得了这片自在天地,你不要辜负了才好,这样他在京中也可以安心了。”


萧景琰没有转过身来,只是低低地,缓缓地吐出一番话:“蔺晨,你跟小殊一起打过仗吗?你没有。可是我有。十九岁那年,我们一起出征平夜秦之乱,本来是一场必胜的战役,我们却不小心中了敌人的埋伏,被围困在庆城谷。夜秦的铁骑马上就要杀过来了,小殊看了我一眼,他说我功夫比你好,我来引开他们,你先撤退。我不肯走,他就说:你不信我吗?言辞之间自信满满,不容置疑。之后趁我还在整肃部队,他就带着手下精锐冲了出去,甚至还暗中交代了一队人马拦住我的去路,不让我追上去。你看,他做事从来都是这样,蛮不讲理,不顾死活。”


萧景琰顿了一下,待自己声音平稳些之后又接着说道:“可是我当然不会弃他而去,小殊成功牵制了他们的前锋部队,我没有追上他,而是带着余下的人马从北侧绕出,沿着敌军的侧翼突围,一层一层地杀进包围圈。后来,小殊远远地看到我来接应时……他那一刻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明白吗?他一直在自以为是地逞能,他根本没有自己说得那么强大,他希望我在他身边,他需要我。”


萧景琰转过身,面对着蔺晨,甚至没有去擦干眼角的泪痕。


“他需要我。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


庭院深深,凉风习习,蔺晨看着眼前的这个皇七子,想象着他跟梅长苏曾经一身戎装出生入死的画面。的确,那些他都没有经历过,他知道有些事情只有他们两人才懂。梅长苏这些年总说他是为了七万赤焰军而活,这是他的命数,也许他忘了说,有萧景琰相伴相佐,这也是他的命数。


蔺晨如同认输一般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我终究劝不住你的,我也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他身边去。可是长苏他聪明的地方就在这里,他既然冒领了你的身份,就已经堵住了你回京的路,你一出现他就会暴露。即便他再需要你,也只能是个念想了,你没办法帮他的。”


萧景琰不答话,略略低着头沉吟着。


“蔺晨,小殊这条计策筹谋了多久?”


“……差不多五年。”


萧景琰自言自语般地咕哝着:“五年……五年前他就开始为我铺路了……他想让我接管江左盟,让我在江湖上逍遥自在。哼,逍遥自在……林殊,到现在你还这样自作聪明,就别怪我不择手段了。”


蔺晨发现萧景琰眼中闪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光芒,竟然连他都觉得有些害怕。


“那个……景琰,你是……有什么打算了?”


萧景琰看着他,声音里已经没了忧愁,而是与生俱来的只属于皇子的霸气和坚定。“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从今日开始,你要好好配合我行事,不可再有欺瞒。多则一月,少则两旬,我定会重返金陵。”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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